10. 语言的问题

哲学和神学教给我们的一件事是，我们有限的理性能力对真正理解神圣现实的基本不可能性。任何尝试都只会对不可名状和难以形容的那位设置限制和约束。因此，早期的基督徒们认为给天主起任何名字都是亵渎。没有最终的正确答案；观念常与先前的尝试相抵触和排斥。所有理论和神学都是有限的个人尝试诠释。阿尔弗雷德·怀特海德（Alfred Whitehead）说过：「如果不对人类智慧的局限性有一种压倒性的情感，就不可能默祷对时间和自然创造性通道的奥秘。」多玛斯·阿奎那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他经过毕生对神圣的写作和理论研究之后，在一次属灵经验中强烈地留意到我们尝试进行理性化的无用。他视自己的所有著作都「一文不值」，由此也不再写任何东西。

所有神秘主义者都要面对的问题是，语言是我们表达任何经验的唯一工具，尽管它只能暗示事实却并不能真正代表它。 「命名不等于认识」的格言很是恰当。然而，我们有的仅是语言。

此外，对神圣的经验还伴随着与他人分享这一解放真理的深切渴望。艾克哈大师就是一个实例。他在其一德文讲道中声明说，即使教堂中没有人，他仍然必须讲道，这种渴望如此之大，以至于可以帮助其他人清楚地看到：「如果不教育无知的人，他们将永远不会学习，他们也从不会知道生死的艺术。教导无知的人是希望使他们从无知的人转变为开明的人。」若望迈恩也表达了同样的紧迫感：「但是我们必须尝试讲话，尽管我们的发言只是为了使人们保持沉默……我们必须找到某种方式来解释旅程是什么，以及为什么此旅程如此有价值。」

因此，多玛斯·阿奎那（Thomas Aquinas），艾克哈大师和若望迈恩（John Main）都强调，经验本身在谈论或阅读方面的重要性。若望迈恩以及艾克哈大师都认为放下思想，观念和图象是我们祈祷实践的本质基础。若望迈恩在《沉入静默》中说：「当我们开始经验天主在我们内在的亲密和超越统治权时，我们在静默祈祷中经验的解放正是从语言不可避免的扭曲作用中解放出来。」这种经验反过来将验证我们信仰的真理。「我们就是我们，我们在天主内，并且在祂内我们发现我们自己的本质身份和独特意义。」（若望迈恩《归真反朴》）